【严江】抢课算什么本事,抢我啊!(三)

*班主任江停X体育老师严峫,本章5.2k+

*非典型校园爱情故事,参演人员全部为原班人马

*本章:江老师维护学生,参加体检,体育馆抱抱,江老师生病晕乎乎,严老师喜提接媳妇儿回家()




   

  只见江停仍然闭着眼,一只白皙的手伸出被子外,仿佛寻求某种慰藉般无意识攥着严峫的拇指。




  【一】



  距离建宁一高期中考试已经过去两周,高二七班仍然笼罩在惨淡愁云下,课间自教室窗外向内一眼望去,每个学生的眼中都含着水牛似的哀伤。倒并非本次成绩不尽如人意,须知七班总成绩常年位居年级前三,这次更是拿了第一名。丰收的季节本该一片欢腾,可班主任江停第一时间研究了每名学生的成绩排名,最终得出的结论是:全体靠数学提分,其他科目均有不同程度下滑,归根到底是自己在各科真抓实干方面仍有不足。



  七班靠一己之力提升数学年级平均分,班主任江老师毫不骄傲却反躬自省,这在级部会议后一度传为佳话,然而学生却因此遭殃,两周没见着心心念念的体育老师严峫、美术老师杨媚,午休听广播和晚自习时间都被占用,江停每晚雷打不动要考一份试卷,而后拖来各科老师过来讲解。



  在这样高强度的学习状态下,一次体检,都因为能短暂逃离书本而变得难能可贵。



  “坐好注意听,每一条都跟你们息息相关,我只讲一次,过后有什么不对,漏掉了什么体检项目不要来找我。”早读时江停自后门伫立半晌,在朗朗书声中走上讲台,以指节轻敲一下黑板后教室立即归于平静,遂开口平静道:



  “体检地点集中在体育馆,只有胸透和抽血车辆安排在操场上,每个人自带体检表和黑色水性笔,男女生各自分成一队,韩小梅和高盼青领队保证纪律,体育馆内有问题找你们严老师,教师的体检也安排在那边,我不希望我到体育馆的时候,发现最吵的那个班级是高二七班,大家都听明白了么?”



  江老师全程语气平静温和,众学生丝毫不敢怠慢,忙不迭齐声答应“明白了”,心说谁人不知七班全校纪律最优,你江老师不怒自威的名声也不是开玩笑的。


  江停说完一抬手示意早读继续,遂拿着笔记本走下讲台,长腿迈下的瞬间只觉心慌胸闷,继而眼前一阵黑蒙。他强自站定,以冰凉附着冷汗的双手握紧尚有余温的杯身,半晌恢复如常才慢慢走出了教室。


  他想着办公室里应该还有一盒甜牛奶,回去稍微歇一会儿就没事了,便扶着走廊光滑的墙壁慢慢往前走。



  办公室内比往常安静得多,因为各班体检的缘故,班主任老师走了一半,江停坐回自己的位置拉开抽屉,甜牛奶已经喝完,曲奇饼干是意外之喜。然而还没吃两块,只听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,江停下意识往外一看,正见着副校长魏尧面色阴沉紧绷站在门外:



  “江老师,你出来一下。”



  【二】



  “监控器拍得清清楚楚,你班这名同学中途去了趟洗手间,足足十五分钟才回来答题。这张试卷全市平均分65,独独你班这个女生考出了148分,扣了两分还是因为监考老师嫌麻烦懒得复核。”



  学校一楼监控室内,副校长魏尧和江停站在办公桌前,两人面前是两周前期中考试的监控记录,在这段调取视频中,整个教室内确实只有韩小梅中途打报告离开考场长达近二十分钟。魏尧双眼微咪盯着荧幕,眉间皱纹能夹\*si苍蝇。直到视频影像中韩小梅重新回到座位,才复又转头看向江停,继续说道:



  “江老师,你觉得这正常么?”



  江停与魏尧对视,头脑高速运转,因为刚刚进食而恢复的一点清明此刻已然发挥到极致,所有事关学生的问题都足以令他调动起所有注意力。上位者很少说出疑问句,万一这样讲出,就说明对方已然有了倾向。不过很显然,这种倾向对韩小梅并不利。江停精神高度集中,身体却还是虚的,他一手撑着办公桌,面上仍然平静如常,沉着应答曰:



  “魏校长,韩小梅这个学生数学成绩向来名列前茅,相信您也有所耳闻。诚然她过往从来没考过这样高的分数,但从她开学以来的学习态度看,比上学期要努力得多,周测月考成绩也始终稳步提升,”说话间江停感觉心慌得厉害,顿了顿才继续说道:



  “一场考试,尤其是各学校老师参与命题的考试,有较大的名次变动是很正常的,因为视角偏新,能够筛出有潜力的学苗。我承认每次考试中必然有作弊行为,这是不可避免的,但要说这个孩子是韩小梅,非常抱歉,魏校长,我无法认同。”



  魏尧灰白的头发在百叶窗投射进来的阳光下泛着晦暗不明的光,他就这样绷着脸凝视江停,少顷背起手,沉声问:“你又能拿什么保证她没作弊?江老师,你也在一高待过几年,应该知道万一深查下去学生真在大考时作弊了,就不仅仅是学生记过这么简单,别是因为怕自己受处分……才这样维护自己学生吧?”



  江停闻言垂下眼睫,轻轻吸了一口气,复又抬眸直视魏尧,沉声道:



  “我拿我担任两届班主任的洞察力保证,拿我对我学生的了解和信任保证。魏校长,临近高三,每个学生的心理状态都很紧绷,也极为脆弱。在还没确认事实之前,我恳请您,不要通知韩小梅同学本人,这个孩子虽然聪明上进,就是胆子小,麻烦您……”



  江停话音未落,只听监控室门外传来敲门声:“咚咚。”


  魏尧看了眼门外,先是一愣,继而不怎么自然地轻咳一声,表情稍微舒缓了些:“进来。”


  “魏校长,我来找江老师。”


  江停听到熟悉的声音,这才回过头去一看,果然严峫走进来,状似非常亲热地揽着自己肩膀,感受到怀里那人跟着自己动作向前一倾,下意识搂得更紧了些。



  魏尧对这个天天开着G65穿名牌戴名表上班的资深富二代态度复杂,一方面因为人家老爸是股东总怀着点对富豪敬而远之的心态,另一方面这小子行事向来不低调,又令他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微妙的仇富心理,就像此时见他一只手揽着江停,老母鸡一样把人严实地护住,登时觉得有些牙疼,皱着眉道:



  “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,找江老师干嘛?”


  严峫“嗐”了声答曰:“今早要体检,马上到江老师他们班了,我上楼找余主任要签字,路过正好看见他,寻思告知一声。”


  江停听到这话颇为惊讶地偏头看向他,可是没等说话,便感觉严峫在他肩上轻轻一握,遂从善如流闭口不言了。


  魏尧沉吟片刻,终于转身眼不见心不烦地挥了挥手:“有事就赶紧走吧。”


  两人一出办公室,江停马上稍一用力睁开严峫的怀抱,回头问他:“这么快就到我们班了么,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做胸透吧?”


  “你不舒服?”严峫看着他,不答反问。


  “没有,挺好的。”江停简短回答道。


  严峫见他神色确实无甚异样才缓缓点了点头,笑答:


  “我这不是看你们俩刚才在里面剑拔弩张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,寻思把你给解救出来么,怎么样,级草,为我的骑士精神折服了吧?”


  江停觉得严峫这个人非常奇怪,总是能在正经和假正经之间自由切换,有时让人忍俊不禁。就像现在,江老师本来微拧着眉,俄顷忍不住,低声笑骂道:


  “级草你妹……”


  严峫一只手闲闲ch/a…在裤兜里,就这么盯着江停身着白衬衫藏蓝长裤的背影,视线慢慢停在了被腰带妥帖收入的衣料间,少顷回过神来,才有些惊讶地迅速挪开视线:


  我在想什么呢?


  心里这样嘀咕,却又迈开长腿紧走几步追上江停:“喂,过河拆桥要不要这么明显!你们班这时候真要开始进体育馆了,一起去吗?”


  江停背对他又觉一阵眩晕,半晌把手缓缓举过头顶做了个ok手势。严峫一笑,过于凌厉的五官也跟着显得柔和不少。



  【三】



  “不要挤不要挤,你们都这么想知道自己的身高体重么?”一上午没课被捉来帮忙的秦川老师坐在身高测量仪旁边的凳子上,被紧紧围在一群递表的学生当中,显得孤独弱小又无助,一张“妇女之友”的面具终于隐隐出现裂痕,再一次无奈喊道:“都给我去后面排队,一个一个过称,放心吧一个都跑不掉!”



  平常冷清的体育馆此刻人声鼎沸,宽敞走道也被各年级学生围得水泄不通,人群中摩肩接踵,江停堪堪挤进去,一回头发现严峫不见踪影,下意识喊了声:“严峫!”



  他话音刚落,一条手臂从侧方伸过来稳稳地带进怀里。挤在等着量身高的人群里,江停左右前方都是人,感觉胸腔内的空气被挤压得都有些稀薄,正在这时,前面女生向后一退,江停随即一躲,跟着更紧地贴上严峫的胸膛,眩晕和推搡令他一阵耳鸣,完全听不见周遭喧杂人声,直到严峫紧紧抓着他手腕,贴近他耳边问道:



  “站稳了,怎么老往人怀里靠。”



  带着调笑戏谑的语气裹挟着潮湿的热气吹拂在江停耳边,令他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,纵然耳梢已经泛起可疑红晕,仍然态度严肃气势不减:“你刚才要不拽我,我现在早就摸索到宽敞的地方去了!”



  距离太近,严峫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和衬衫内线条明晰的锁骨,以及耳际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出来的一点红,他就这样看着,继而如同受了蛊\惑般鬼使神差地伸出覆着薄茧的手,在江停乌黑柔顺的发顶揉了揉:



  “你用的什么洗发水,真好闻。”


  江停:“……”



  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班级的学生,都还老老实实站在坐位体前屈和仰卧起坐的测验地点排队等待,仿佛嘈杂环境中的真空层,有几个学生甚至拿着个单词本旁若无人地默背单词,江老师颇为欣慰,遂不动声色转身走远。严峫看了看他又看看不远处的学生:“你不去打个招呼?”



  江停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打什么招呼,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分寸,跟学生称兄道弟?”


  严峫眉角一挑:“哎你什么意思,江停我发现你对我意见很大啊!”


  江停没理他,直接往教工组测试肺活量的位置去了。


  “江老师给您,新的吹嘴已经装好了,”和严峫同组的女体育老师将肺活量测试仪的呼气口递过去:“您直接对着吹气就好。”


  江停接过点点头,微笑着温声说:“谢谢。”


  然而当江老师雪白双颊微鼓,欲对准吹嘴吹气时,严峫双手抱胸忽然凑过来笑道:“你这身板,怕不是只能吹两千吧,多了也就三千?”


  江停轻吐出一口气,偏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:“超过了怎么办?”


  “嚯,还要打赌,”严峫乐了,大手轻拍在他肩膀上,慷慨道:“你要是超过三千,我就给你三千,之后每破一千,再加码,以此类推,怎么样?”


  江停乌亮的眼珠在他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脸上打量片刻,鼻息里也全都是资\*ben\主\义的腐朽气息,于是打定主意给严老师上一课,微微点头:“可以,记住你说过的话。”


  严峫一摆手:“吹吧,不用不好意思,两条腿的对象找不到,粉红的钞\*票可是一堆。”


  “……”江停不想再跟他多说,直接对准吹嘴吹了起来。


  五百。一千。一千五。

  两千——

  两千零三,两千零二……



  数字不断倒退,严峫站在后头远远望着电子显示屏笑道:“不是,你还真就能吹两千啊,你说你一爷们儿……”



  他话音未落,只见江停手中吹嘴忽然脱手掉到地上,紧接着整个人毫无征兆向后倒去,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,说时迟那时快,严峫疾步冲上前托着江停的腰,继而弓身揽起他膝弯将整个人抱了起来,转头问旁边满脸震惊的女同事:



  “校医呢?都忙活体检了?”


  仿佛情势危殆,女体育老师被他问得也跟着更加紧张起来,支吾道:“对……对啊……”



  “艹……”严峫皱眉无声骂了句,又看向怀里鸦睫低垂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江停,托着后背的手能明显感觉他冷汗涔涔,行将浸透衬衫的架势,心里益发着急,然而在这急迫中却生出了奇异的冷静,他就这样横抱着江停从体育馆一路下了台阶,怕颠着怀中人甚至没有跑步,只是走得越来越快,边走边低头喊他:“喂,江停!别睡,告诉我你怎么了?”



  江停被他吼得有些吵,缓缓伸出纤长食指在唇上比了个“噤声”手势,轻声道:“低血糖而已……别吵。”


  “……”严峫下颌收紧,动了动嘴唇,最终依言什么也没说。


  人被轻而又轻地抱上了大G副驾,江停倚着靠背,苍白干燥的嘴唇动了动,严峫马上附耳过去:“想说什么?”


  江停开口,因为离得太近,嘴唇不时碰到严峫的头发:“给我买包糖,或者甜牛奶,我在你车上歇一会儿就好。”


  呼吸扑在颈间是滚烫的,严峫这才反应过来,把手搭在他额头上:“你他\妈……你何止低血糖,自己发烧了不知道么?一个爷们儿半点生活常识没有么?!”


  离得太近,江停被吵得皱眉,闭着眼无意识捂住声音源,待到世界终于安静了,才满意地舒展眉眼,把自己蜷起来转到了另一侧。


  “……”严峫一手扳着车门,直起身俯视车上那蜷缩着的消瘦背影,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了,只能捏着眉心打开后座车门取出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,然后回到驾驶座,启动发动机,倒退右转驶出了建宁一高校门。


  恍惚间江停只感觉车子在行进,艰难张开眼看了看衬衫衣袖随意叠起,手握方向盘的严峫:“你要带我去哪?我要回学校,我下节有课……”



  严峫紧抿的唇线倏而张开,强忍着爆发的暗火斥道:“上什么课?你这样怎么上课?真以为自己是铁人了,一天到晚看着学生学习,”严老师越说越气,遇上堵车简直如虎添翼,更加专注地口述“檄文”:“你说你抢我的课就算了,抢课还把自己给累病倒了,你是不是有毛病江停,嗯?说话!江……”



  他快速向副驾上扫了眼,只见江停面朝自己双目阖上,半边脸被盖到头顶的毛毯挡着,归于安静的车内传来稍微和缓下来的呼吸声。



  严峫目光闪动,喉结上下一滑,半晌轻声道:“行吧,你睡吧,老子给你卖\到\山\沟\里。”



  时值正午,整个3C栋沐浴在秋日明媚日光中。电梯不断上行,严峫怀里的江停仍然闭着眼,不知是睡着还是无力张开,身上仍然盖着车里的毯子。等到出电梯走到自家门口才把人稍微放下一会儿,摁开指纹锁又重新抱了起来,连鞋也没顾得上脱,一脚踢开了虚掩的主卧房门,把江停轻轻放在chua\ng上,又拉过自己的被子给他盖好,正欲直起身去厨房烧水,只觉大拇指忽然被握住。



  只见江停仍然闭着眼,一只白皙的手伸出被子外,仿佛寻求某种慰藉般无意识攥着严峫的拇指。



  两面遮光窗帘拉着,室内一片昏暗。严峫就在这昏暗中保持侧身静立的姿势,低头凝视那尚在浅眠中的一团人影,良久终于缓缓俯下身,蹲在他身旁,握住那只手,将他垂在眼前的额发拨了上去,而后轻声道:



  “我在。”
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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